抬步走到车边,那二位士兵只当他要与这人别一番,并未在意,于是谢云悄然递上自己随匕首,低声:“留着防。”
他从来不知,自己只是发了一些善心,同那可怜地坤的遭遇,竟惹了一笔债在。
“其实他若不是奸细,说不定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与我过去了。”燕麟中写上浅淡的遗憾,“可惜,他受人蒙骗,真信了那些劳什的鬼话,什么只要天一统,就再没有战火燎原,再没有亲人离乱。凭他偷的那些报,还真以为自己了什么大事。”
“你对我手,难就因为心之人对我……”谢云不愿再说去,只觉心中沉重,一时有些不好消化,“所以你才嫉恨我,就设了局……”
燕麟却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嫉恨?这么说似乎也没错。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歪着,一双深邃黑眸紧紧盯着谢云:“我好奇,能让他心心念念、一万年的谢云,到底长什么样,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滋味如何。”
“若我得到你,是不是也替他了了夙愿?”他摇笑,“可惜你那师父师弟突然来,碍了我的事。”
谢云心念转,已将一切事串连了起来,沉声:“――所以你见了我师弟,便移到他上。”
“若说移,我还真有些拿不清楚。”燕麟摸着巴沉,“他们长相确实有些相近,尤其是那双杏,湿湿的,十分灵动可。”
“不过,”他笑剖析,“若论气质就天差地别了。忘生小长尘如谪仙,初桃那个倒霉鬼,从生就比不上了。”
谢云默然。在他的记忆里,那位少年确实一看去十分清秀,却并未激起他心中涟漪,只是命途多舛,便使他生恻隐之心罢了。
他曾也以为自己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只要有师父师弟相伴一生就已足够。
可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明白人的心着实难懂。就连自己以为巍然不动的真心,原来也是因为早就系在了李忘生那,才看遍天花,仍能不动摇。
而那匕首,恐怕也是因为那第一,让他心中隐隐的思念倏忽放大,牵向了华山上清修的人,才心送罢。
“或许我对忘生长,”燕麟将那缕发重又细细回香中,朝他轻巧掷来,粲然一笑,“也是因着第一的相似,才种吧。”
谢云抬手接住,将香放怀里,方冷哼一声:“你声声说,却亲手杀死所之人,又要不顾他人意愿,将一个不愿与你一起的人绑在边。”
话虽这么说,他却也知,燕麟杀初桃,是为家国大义。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算他完全错。可谢云心中暗想,若是他自己,大不了就带人远走飞,人的活法有很多种,若想选,总也能选条不那么遗憾的路。
那燕麟托着草地站起,拍拍手挑眉:“我就是这么人的。”
“那遗落在皇密林里的发带,是不是你的?”谢云突地提起更重要的,要确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