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说话说累了,拉起被盖住半张脸翻了个背对他们俩,不再理后那个讨债鬼。
裴浅神一闪而过的心痛,悲伤看向唐映雪:“映雪……你答应我,若是有朝一日你大仇得报,就不要再杀手了,好吗?”
裴浅摸了摸陆同斐的脑袋:“就算不拜师,你总归是要回去明教的,既然舍不得师父,你多来看看他就好了。”
裴浅看他脸奇差,瞪着那脏兮兮的小猫崽,又机械一一给他拍着后背,忍不住偷笑了一,逗这小徒弟:“若是不想回去,那你以后就只靠着你师父养着?”
哪怕要付生命的代价,他也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唐映雪缓缓睁开,中一丝寒凉如淬了毒一般令人胆颤心惊,只觉得锋锐的如同一把刀,“是他们。”
唐映雪这才得以气,心想这破孩攥得紧,伤估摸着又裂开渗血了,似乎也觉得这样去不是办法,便对裴浅:“给他找个明教师父丢过去好了。”
“你这次伤的这样严重,可是又跟那些人有关?”裴浅收起脸上的笑意,难得用严肃的语气问他。
他越说越伤心,圈一红泪跟开闸了一样蹭在唐映雪腰上,濡湿了一大片,被上噼里啪啦起雨来,晕开滴滴的深。
唉……唐映雪阖上睛有些心累,俗话说,一日为师,终为父。他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吵死了。
陆同斐哭闹了这会儿也有些乏力,裴浅将他带到隔房去休憩,见他熟睡这才回来同唐映雪说起正事。
唐映雪叹了气,有些疼掰开他的猫爪:“松手。”
“或许吧。”
“不要!我只要你一个师父!”陆同斐害怕被他丢,心里有一执拗的劲促使他紧紧抓住唐映雪。
唐映雪本来想拒绝,本就不愿和明教的人牵扯过多,可陆同斐着两包泪汪汪的,眨巴大睛,仿佛怕极了从他嘴里听见“不”字。
于是他又犹豫了几秒,每次就是这几秒的犹豫,让他在陆同斐面前总是破例。
“只可惜这次准备不足,逃走了两个人。”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只有你了,师父……呜呜……”他哭的要闭过气去,唐映雪没哄过小孩,抬起的手只能僵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陆同斐脸惨白,讷讷看着他:“师父……”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的,裴浅。”
唐映雪上还有伤,被他这么一抓疼得倒一凉气,脸又要沉来,可陆同斐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像是知晓自己被丢弃的命运的可怜猫一般拼命讨好主人。
“真的吗?师父?”陆同斐睛里这才又亮起光芒,希冀看向唐映雪。
“我……”他哭的睛红,只想着和师父相依为靠就好了,却不曾想过未来之事。
“不!我不要离开师父!”
裴浅又:“破立令过去这么多年,明教弟现也不如以前那般藏踪匿迹了,我倒是认识几个靠谱的,你若是放心,我便将这孩送去,既然是当年大光明寺事变的遗孤,想必他们也会多加照拂几分。”
裴浅看着唐映雪逃避似的又拉着被盖上耳朵,心好笑摇摇。
“师父!我肯定每年都回家的!”陆同斐即便心里再不忍,却也知没办法改变师父已经决定事,他只把有师父在的地方当他们的家。
唐映雪的沉默让房的氛围变成一潭死,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随你。”
唐映雪沉思,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对他和陆同斐都好,无端想起两人竹林初见的那一面,好像恍若还在昨日,这孩哭的细声细气喊着爹娘。
“如此甚好。”唐映雪了,只觉得自己还要替仇人心小孩的事真是无厘。
陆同斐刚门听到这话,将刚挖来的药材一扔,也顾不得上沾的泥土冲过去一把抱住唐映雪的腰,忍不住哭了来。
“不要丢我一个人!师父!求求你了,我不想回去,只有师父才是把我养大的人,我不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