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他们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ai了这么多年的gao老板,终于恢复了基本的语言功能和思维逻辑。起码,gao启qiang现在能和他们jin行正常的交liu了,而不是每次磕磕绊绊说上几个字,就非要跪xia去给人tiandiao,或者拉着面前男人的手掌,赔着笑往自己脸上扇。
而神智恢复得差不多了的gao启qiang,哑着嗓zi说chu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肚zi里的这团东西,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去拿掉,明天行不行。
他的表qing看起来无比冷静,圆鼓的脸颊肉还没有长回来,颧骨xia的面bu弧度依旧是微微nei凹的,沉寂无光的漆黑yan睛,被偏长的散乱额发遮挡得七七八八。gao启qiang坐在床上,倚着shen后的靠枕,那只搭在目前还看不chu隆起的腹bu上的手,指尖将睡衣布料rou搓得皱成一团,手背上鼓起了明显的青筋。
gao启qiang是他们这群黑社会中最敬神佛的那个,也是最看重家人的哪个,轻易不动杀念,何况,是自己的骨肉。gao启qiang早就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zi了,孩zi爸爸是谁倒是不重要,他就只是,很想当一个妈妈。早年间连天加夜的gaoqiang度劳作让他shenti亏损严重,调养了多年也没能成功怀上孕,这几乎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他曾经玩笑似的对自己的弟弟们说过,只要能让我这不争气的肚pi鼓起来,哪怕是徐江把我奸大了肚zi,我也会开开心心喜当妈的。
这么想当妈妈的gao启qiang,能这样冷酷地,决绝地zuochu堕胎的决定,足以说明,他有多仇恨腹中zi的父亲,恨到宁愿担上杀死亲zi的因果,也不愿意让这个liu淌了生父一半血ye的孽障活xia来。
“哥,你还没康复,经不起这个折腾,要不然再等等,过个一两个月……”
gao启盛单膝跪在床边,攥着被角轻轻劝了一句,面lou一丝不忍。他是为哥哥的健康着想,是在心疼哥哥的shenti,他的哥哥却毫无征兆地沉xia了脸,用力将自己的被zi从gao启盛手里拽了chu去。
他终于不再像畏惧另一个世界的那些男人一样畏惧这里的他们,却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gao启qiang嘴角上挑,扬起个讥讽又偏执的冷笑。“你什么意思?你舍不得了?”他bagao嗓音,颤声说,“你是觉得这个孩zi有可能是另一个‘你’的血脉,你想留xia它,因为你同qing那个肆意欺负我,不把我当人的‘你’,不对,你gan激他,他替你zuo了你想zuo又不敢zuo的事,你早就想这么对我了,对不对,对不对?!……对,你们,你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他的种,就是你的种,你就是,就是这样想的!”
这通歇斯底里的指责来得太突兀,简直无理取闹,何况,他发xie的对象还是向来对他顺从又依恋,恨不得把心掏chu来给他的gao启盛。饶是gao启盛再三提醒自己gao启qiang那段时间的遭遇太过悲惨,会有过激反应偏激想法都很正常,会迁怒他这个和施暴方长了同一张脸的弟弟,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他毕竟是被哥哥温言细语哄着长大的,听到最疼他的哥哥这样怀疑他,还是让他红了yan眶。
“哥,哥,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和那个畜生一样啊……我为了你,死我都不怕,你要怎么才能信我,你告诉我我要怎么zuo……怎么zuo才能让你……不要这么难受。”
他声音沉闷哽咽,xiongkou心痛如绞。哥哥失踪的那一个多月里,他是他哥的那几个男人中最痛苦,最悔恨的。gao启qiang是在赶来给他过生日的路上失踪的,每每想到这一dian,他就恨不得自己从未chu生过。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shen心却变得凄惨破烂,更可恨的是,他们连仇家的影zi都找不着,却因为和仇家有着同样的脸,连带着被gao启qiang推chu了nei心的大门。
从小到大,哥哥从未这样对待过他。
哥哥,他的哥哥。
最ai他的人是他的哥哥,最ai他哥哥的人是他,他们是两只抱团的刺猬,将柔ruan的腹bu毫无保留地暴lou在对方面前。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他想,如果只是几句从他哥嘴里说chu来的刻薄话语,都能把他刺痛成这样,那,那被那个ding着他的脸的畜生,殴打,亵玩,侮辱,当成讨好权贵的玩ju随手送人的gao启qiang,又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呢。
单看他哥在过去的一周里,有多少次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