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缕青丝飘飘洒洒落到了他前的地砖上,被曹志远嫌弃地踢到了一边。
他的声音湮灭在了咙里,启又薅起了一把发,将他的扯得生疼。冰冷的剪刀刀刃贴着发,手起刀落,一刀接着一刀,黄宗伟目光呆滞,满血丝,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落。他向来是最傲慢,最要面的,别说普通人了,连这些黑巫师他都看不起。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发被剃成了什么样,曹志远和启这样践踏凌辱他的尊严,把骄矜致的他得丑陋不堪,对他来说,比肉上的伤害更让他痛苦。
他的阿龙冲屋时,被自己“二哥”揍来的一乌紫淤血和斑驳血渍也很吓人,不过,那也比不上被斩成人棍,发也剃得坑坑洼洼的他吓人。阿龙就被他吓得不轻,号丧似的一直在那哭嚎,他原本想闭目养一会儿神的,没闭一分钟就被吵得受不了了,只能睁开,没好气地骂了阿龙一句,“哭什么哭,你哥我还没死呢!怎么这么没息!”
启收好了契约书,声甩一句话。“黄贱人,从今以后,你在我们面前,最好把低人。”黄宗伟听到了,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他仰躺在地,无声无息着泪,显然是还未从断肢的剧痛与剃发的羞辱中恢复过来。
不知是于好心还是恶意,临走之前,曹志远提醒了他一句。
阿东这是真被他气笑了。几年前他为了阻止黄宗伟为救孩以犯险往猎巫协会的陷阱里钻的愚蠢行为,动用了契约的力量把黄宗伟行拖去地狱关了一段时间。因为这小兔闹腾得太过分,怒气上时,他还脱而说了几句“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过是我的而已,你怎么敢不听我的话”之类的狠话。
黄宗伟余怒未消,还要阴阳怪气一句。“那我可不敢,反正我对您来说就只是一个给你提供女巫心脏来帮你增力量,偶尔再给您侍侍寝的小贱而已,是不是啊,主人。”
启骑在黄宗伟残缺的胴上,轻轻柔柔梳理着他顺厚重,乌黑如墨的发丝。他的那乌发很漂亮,微长的额发弧度温婉优雅,那位大人在床上与他缠绵时,最挑起一缕放在唇边亲吻。
说着说着,他声音越越,又把自己说生气了。他恼怒地瞪着那个被他起名叫阿东的恶,用血肉模糊的断肢着对方的腹肌,非要从恶中讨一个说法不可。阿东急得赶紧猛一鼻把泪憋回去,然后慌慌张张指着地狱发誓,自己只会要黄宗伟一个,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对了,你也别指望着你的好主人会为你复仇了。一则,你也是知的,地狱与天堂早就签订了协议,恶是不能在人间主动攻击人的,包括我们这些女巫。二则……他现在应该也没那个闲逸致搭理你这个贱,他正忙着满世界寻找他那个从女巫肚里生来的新弟弟呢。黄教授,正好,你帮我们给他带句话。我们一定会赶在他之前找到朱朝阳,然后,把那个孽种烧得骨灰都不剩。”
“哦,是吗,不过……”
就因为这些话,黄宗伟一个月没跟他讲话,他也没没脸地追在人家屁后面了一
黄宗伟瞳仁一缩,猛打了个寒颤,他意识到这两个贱人想什么了,赶忙抖着嗓尖叫,“你们,你们别乱来,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很快就会——”
没息的不止阿龙一个,他家那位大人在赶来之后,从药池里抱他绵的,手臂都在发抖,听他平静地讲述事发经过时,更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哪里还有一撒旦之的样。他只能靠在那位俊桀骜的纯血恶肩膀上,一边用鼻梁去磨蹭对方的脖侧,一边好声好气地说,“行了,有什么好哭的,阿东,四肢而已,发而已,都是能恢复的,只不过四肢我一会儿就能把它们接回去,发只能自己长,会长得慢一……怎么,难不成你还真跟那两个婊说的一样,嫌我没发的样太丑?不想要我了?好,那你走吧,你来嘛啊,我又没叫你来!”
他深一气,闭上,放弃了挣扎,冷冷地说,“反正我过的事,我问心无愧,你们想什么就什么吧,我悉听尊便。”
“……血肉能重生,别的呢。”
剪刀停了,启拿手机拍了几张,扼着黄宗伟的颌,他看向屏幕中狼狈到可笑的自己,还调笑似的问他你觉得你家那位大人看到现在的你还能不能起来。黄宗伟愣愣看着那颗发茬参差不齐的脑袋,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上气不接气,那两个贱人完了心中的恶气,这才回到了正题,拿契约书,他用嘴咬着笔签了自己的名字,立了永远不再伤害女巫的血誓。
“呦,这么勇敢啊。远仔,你说,这货是哪来的底气?”启笑嘻嘻的,抬和曹志远对了个神。那曹婊绕着他转了一圈,抬起脚用他腾腾的蹭掉了鞋尖上的血滴,漫不经心评,“这还用问吗,他不就仗着那个恶和他结了契约,让他的血肉能快速重生吗,他当然不怕我们伤害他的肢了。你瞧瞧,这才多久,他胳膊的断就不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