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懵懂的启看起来呆呆的,呆得有可。安欣忍不住伸手,把他的发杂乱的纹路。“还是这个发型好看。”
我们旧厂街也是有花的。他想。
“试着学一钢琴怎么样。”安欣撑着脸看他,兴致,并没有把他拙劣的笑话听耳朵里。“我前几天路过一家琴行,里面卖的那架钢琴,好漂亮,贝希斯坦的,我一看就觉得好适合你。”
“欣哥,我哪里懂什么乐,我多就会个哨……”
启盛是突然冲来的,看起来有憔悴,巴上冒了
他有想冷笑,但还是和和气气地说,“您别担心了,阿姨,我看阳台上还有些花盆,安欣应该是养过花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问他。”
他那时好生气,说陈金默我你大爷的,你就我的花送我啊,你这叫什么,那个什么,借花献佛你懂不懂。
我会养花的。
他垂睛,被他得光可鉴人的岩板餐桌映他顺的新发型,温驯柔,像他在发店给太太们提供的娱乐杂志上看到的小型犬一样,尔济斯,棉花糖一般的,最适合抱在怀里。
陈金默把那朵花扶正,低声说,嗯,我就认你一个佛。
在我们旧厂街,是有人把我当成花的。
安欣没能喝到他辛辛苦苦煲的鱼汤。因为他刚走到京海市局门,扬起手臂远远和朝他走来的安欣打了个招呼,保温桶就被好几天没见的亲生弟弟一把拽过去砸在了地上。桶盖被砸得凹去一块,白的鱼汤泼洒在泥地上,溅得到都是,蛮可惜的。
他拿手机,给安欣打去了电话。
好看吗。
拉了好几还是挡。启笑了一声,睛被发梢戳得发红。
安欣的效率总是很快的。很快,钢琴就被琴行的运输工人送到了家里。
启啪的打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个混混的嘴,气哼哼拽他去佛龛前一起跪了五分钟。启跪得虔诚,就是起来的时候陈金默笑得他心发,他没好气地问傻了吧你有什么好笑的,老默揽着他的腰说,这就算是拜过天地了,老婆。
是一架纯黑的三角钢琴,安欣特意让安家的保姆来了一趟,收拾一间南向的客房用来摆放这件新鲜家。保姆过来时还带了一小盆看起来不像常见品种的薰衣草,指导着手忙脚乱的他将花盆摆放到恰到好的位置。
是觉得只有你们有钱人,才有那个闲逸致去养花吗。
他没有多讲话,带着笑把保姆送走,又坐回钢琴前,胡乱摁了几。琴键陷再弹起,声音浑厚清晰,即使是他,也听得是金钱在动。
可是我的睛,真的被戳得很痛啊。他想。
他养了很多花,都不贵,天竺葵,三角梅,酢浆草,他养得很用心,专门从旧书店买了一本二手的花卉养指南,不认识的字就问弟弟妹妹或者查字典。开花的时候,那个陈旧灰暗的天台被轰轰烈烈的缤纷彩填满,老默掐了一株开得最艳的月季花,在他破大骂之前把花到他衬衣的扣里,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他结结巴巴歉,说对不起欣哥,我记得你说挤两泵,但我以前都是用香皂的,我不太会用那个,我是拧开盖倒的。安欣笑着说没关系,等一会儿我们完,我抱你去洗澡,我教你怎么用。他羞臊地低,默默用光匀称的肉圈住了安欣的腰,湿泞的有一没一磨蹭着男人滴着粘汁的。
他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
“这个是驱虫的,最近天比较,容易招虫。这个要两天浇一次,注意不要溅到叶片上,还有……”
他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安欣真的很贴,很温柔,也很细心。在床上抱着他亲吻时,会突然停来,凑到他肩窝里嗅一嗅,问他是不是少挤了一泵沐浴。
“算了吧。”保姆笑,“少爷那就是小孩瞎玩玩的,养了一阵也没养活几株。家里有些绿植总归是对好的,我过两天再让花店送几盆过来,到时候他们会跟你仔细讲怎么养花的。知你大概是没接过养花啊园艺啊这种事,但小你可得好好学啊,照顾这些花也算是照顾少爷的一分工作了。”
这是什么,新老员工交接吗。
薰衣草的味清幽淡雅,抚平他心的波澜。他抚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心想,安欣送了他这么贵的礼,他也该表示一心意。
“安欣,我看到钢琴了,很漂亮的,真的,就是太破费了……安警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我炖了冬瓜鲫鱼汤,很鲜,你们午饭休息的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他甚至听不这个外国名词是牌还是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