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方法都不用。弟弟想,我哥哥不笨,我哥哥会赚钱,于是他有样学样,也拿起了几张鞋垫,放到了自己打了补丁的小袋里。
然后,在牵着哥哥的手往门外走的时候,补丁开线了,鞋垫当着保安的面掉了一地。
没人会相信这场盗窃是一个三岁的幼童自作主张的行为,小偷,小孬种,脏心的贱胚,利用自己亲弟弟偷东西,这些词组,劈盖脸地砸到了十岁的启上。启盛哭着喊着说不是我哥哥的错,没人信,当然没人信,连他们亲爸亲妈都不信,爸爸的巴掌将哥哥扇去好远。“蠢猪!他妈的蠢猪!”那个醉醺醺的男人破大骂。“偷个破鞋垫还能让人逮了!你爹我连厂长办公室的酒都敢偷,到现在都没人发现!还他妈教唆你弟弟帮你包……妈的,我告诉你,你看你长的就是一副猪样,就是随了你妈那蠢母猪,你弟弟,嗝,你弟,那才像是我老家的种……”
小小的启盛嚎啕大哭。“我不要当你家的种,我是我哥的!我是我哥一个人的!”
“扑街仔,敬酒不吃吃罚酒!”父亲怒骂一句,又一次扬起了巴掌,见着巴掌就要落到小男孩脸上,原本栽倒在地晕目眩的启,突然爆发了极大的力量,他大喊一声,瘦弱的躯猛然撞上了成年男人的,把这滥酒鬼撞得扑到了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启将他的弟弟护在后,了一把鼻血,又转看一捧着肚抹泪的妈妈,用颤栗不止的手指指着父亲,冷声说,“你他妈以后要发火,冲我来。”
要发火,要泼脏,要辱骂殴打,或者什么更过分的欺压,都冲我一个人来。
“我没记住这首歌,可不是因为我那时年龄小。”
像是觉到了车气氛有些沉滞,李响开讲了些玩笑话。
“我小时候,我们村封建得很,录音机,播音喇叭这种现代玩意,是基本没人用的。我们这些小孩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天一黑,就凑在一起讲鬼故事。”
“鬼故事?为什么啊?”启果然起了兴趣。
李响的目光,落到了后视镜上绑的那个护符上,又很快移回了公路上。
“我们村里鬼故事多啊,我估计是因为我们村以前宗族势力兴盛,动私刑死的冤魂不少。自己心虚,自己也知对不起人家,才会害怕人家变成鬼找过来算账。”
启偏过脑袋,戏谑似的,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那李响,你真在你们村里见过鬼吗?”
李响望着前方,脸凝重,缓缓了。
“在我十八岁的那年,我一个人在家,我爸门之前,不知为什么,严厉地警告了我千万不要接电话。午夜十二的时候,我家的电话响了……”
叮铃铃铃——
“啊!!!”
突然响起的刺耳铃声,吓得正屏气凝神听故事的启尖叫声,意识抓紧了车窗上方的扶手,整个人都靠紧车门缩成了一团。李响愣了几秒,赶紧靠边停车,然后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不过气。
“我逗你玩呢启!我一人民警察,能信那些鬼蛇神的东西啊!”
李响一边掏手机,一边还腾只手,摸了摸启还没有恢复血的脸。脸都吓凉了,怪可怜的。
“喂,哦,安啊,怎么了?”
他笑着笑着,笑意就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