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当真,只有阿盛在餐桌上有意无意玩笑似的提了一句。
“瑶瑶,外面的男人都靠不住的,你哪知他肚里装了什么花花,找男朋友,还是得找知知底的,最好是那种,你亲手把他养大……不是,亲看着他长大的,那你才能放心。”
来蹭饭的唐小虎吃着启给他拆好的螃蟹,乐颠颠地捧了句场。“小盛你说得对,就得是自己养来的用起来才最舒服……哎呦,哥,这蟹肉得真鲜,你手艺不开店,真是京海人民的一大损失。”
见着自己的哥哥被这个油嘴的假弟弟哄得眉开笑,启盛气得差把蟹壳都咬碎了,但在启转过来问他螃蟹味怎么样时,他仍然得咽怒气,笑着夸赞哥哥的厨艺。
吃完饭后,白晓晨要回家背法语,黄瑶也要回房间完成今天上午英语家教给她布置的作业。瑶瑶很聪明,现在已经学完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英语对话了。
启把一碟果拼盘和一杯酸放到瑶瑶的书桌上,问她要不要自己留来陪她,黄瑶低脑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妈妈,晓晨哥哥说……说我有男朋友,是因为,今天午,有一个小男孩,送了我一个纸的心。我,我不喜他的,他长得像个皱冬瓜。”
虽然这样很不好,但启在听到女儿一针见血的评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声。他几乎立时就想到了女儿说的是哪家的孩,奇了怪了,他记得那个小男孩明明讨人嫌的啊,前段时间还用钥匙划过他的车门。孩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腆着个大脸着蹩脚的香港音让他不要跟小孩计较。他想着自己刚搬过来,以和为贵,就没说什么。
“小陈总真是襟宽大啊!”他转离开时,听见那个穿了整套阿玛尼的香港男人跟自己的朋友大声夸赞了他一句,然后便是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哄笑。这句话当然不是褒奖,那男人刻意把重音咬在了“”和“大”上。
这不是正常的对待同别的人的态度。他这个突然冒来的小陈总,京海市的“上阶层”对他的真实份持两派观,一派认为他是陈泰的私生,另一派认为他是陈泰包养的。看来这位阿玛尼港男,是后者。
他没有放慢脚步,只是麻木地想,原来哪怕是穿级西装的男人,在面对自认为可以随意亵渎的对象时,也讲低级笑话。
阿玛尼男家里这么有钱,儿追女孩就送一个折纸心啊,真够抠的。启想了想,觉得那死孩还极有可能在折纸里黏了泡泡糖之类的脏东西,就蹲,向瑶瑶摊开了手。
“瑶瑶,那个心,给我看看好不好。”
黄瑶说了声好,从袋里掏了那个折纸。别说,叠得还好。他接过去,略查看了一,没有香糖,刚想还回去,就尖地发现了折边好像有一排数字。
这小,原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给瑶瑶。
启中的笑意,凝结于他看清这排号码的那一刻。
那是他曾经的电话号码。
印在他的卖淫小广告的背面的那串电话号码。
妈的。妈的。
他手里的这个纸心,是用什么折的,傻都能想到。来的外侧是电话号码那一面,那被折叠起来的侧,就是……
“瑶瑶……”他慌张地把这个纸心攥掌心里,他有蹲不稳了。“这个,这个东西,你有没有拆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