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栏收回覆在她左脸上的手，凝视她许久，语气仍旧平和，仿佛曾经剖女儿灵骨的人不是他，仿佛两人也未曾生疏十几年，若是叫旁人听了，他的气中甚至带着纵容：“我知你讨厌我，恨我剖了你的灵骨，我也知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开心。”

        莫凭栏了莫瑶的脑袋。

        “我会照顾你一辈的。”

        他怕沈盼君像他小时候一样，被其他人欺侮，被骂是没爹要的孩。

        他现在发现莫瑶更像个没爹的孩。

        此时此刻，莫凭栏才像是真正看见这个女儿，因为此时此刻他才透过莫瑶，看到了他自己。

        莫瑶也一样。

        听语气，是真没记仇，甚至都没把纳戒收回去。

        她之前认为莫凭栏对待沈盼君比对待亲生孩还好，主要原因是因为女主，而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莫凭栏怕不是就是喜照顾那些没有父亲的孩？因为这是一种代偿心理，补偿的是童年的他自己。

        莫瑶面无表地看着他。

        莫瑶回以冷笑，看莫凭栏这种颠反应，她觉得莫凭栏需要去挂个神科，优先解决一童年心理阴影问题。

        “莫凭栏，我说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呢，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今天沈盼君说你不喜我，不要我，你听见了，心里难受是吧？”莫瑶幸灾乐祸地问。

        而他，绝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

        他的目光终于从沈盼君上，移到她上，也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

        所以当时沈别卿急忙上前训斥儿，她是清楚莫凭栏童年阴影是什么的。

        结果沈盼君没被骂，他自己的女儿反倒是被沈盼君骂是没爹要的孩。

        将睡未睡间，她突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

        莫瑶珠一转，笑盈盈地望着莫凭栏，吐字清晰：“你那么讨厌你爹，结果你和他一样。”

        “真同你。”

        一切恨仇都是与自己最相关联，哪怕是对待女上。

莫凭栏回复得简单：“不碍事。”

        “你恨我，你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像你的祖父一样，对自己的孩不不问。”

        莫瑶觉到左脸温，药膏化了，草木味更郁，她有些昏昏睡，同时脑海里还意识地思考莫凭栏的变化。

        莫凭栏又一次伸手，抚摸莫瑶的脑袋，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空，像是在透过她，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人都是自恋、自利的。

        沈盼君不是他的儿，但他宁可折了自己的亲生儿，也要救沈盼君，因为他不愿看到沈盼君和他小时候一样，没有父亲，任人欺辱。

        她记起来，原著里莫凭栏对沈盼君那么好，主要原因是沈盼君是女主的儿，次要原因，是他觉得和沈盼君同命相连都有个渣父，都不被父亲承认，他对沈盼君的好，有一分是想弥补他自己的童年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