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说人孩才不过十来岁,也不知有什么好争的。”
梁青巧垂了垂眸,想起上次夜里温淑云说的话,喃喃:“十来岁也不小了。”
“说真的,我真怕翡然会遭殃,”谭容担忧,“她这个和离妇的份就有够招摇,还作为我母妃的近臣席那样的场合,容易招人非议,保不齐会事。”
梁青巧冷笑了一声,“她能什么事。”
谭容看她,片刻一笑,“我看你是巴不得她赶紧死吧,也是,她死了你就自由了。”
“我没有巴不得她赶紧死。”
这些日,梁青巧始终在想上次温淑云说的话,问她对她还剩多少。
其实她自己也疑惑,她也想知自己对她还剩多少。
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不然不会甘愿留在她的边,可又能剩多少呢?
温淑云也发现了,近来她是那样不愿与她与她亲,有时候她还会觉得这样的事没意思的,觉得自己对温淑云可能已经全然没了那种人之间的望。
不过至少她依旧会因温淑云而到痛苦,时时刻刻,心灵上的痛苦。
想想也是唏嘘,曾经的她是那样渴望与温淑云一辈在一起,如今一辈就摆在前,又觉得太长太长,每一日都是煎熬。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天已暗了来。谭容晃了晃酒壶,空了,站起说该回去给她母妃请安了。
梁青巧并着府上两个丫鬟一同将人送到门,还没上车,忽然街那轰隆轰隆跑来一辆尊贵的翠幄清油车。
停毕,一位小厮跌来说:“不好了!温姑娘遇刺了!”
公主府那场宴集已经结束了,穿过一整片荒芜的残羹冷炙,二人来到一院落,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在这,谭容带着梁青巧一面往前面挤,一面说着让一让。
一派的兵荒乱,可榻上那人却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若不是上氤氲着血迹,她的的确确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梁青巧立在旁边,看着她,觉得一切就像梦。
这幅画面她是熟悉的,在她的幻想中,温淑云曾千百次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真是巧了。
一旁的谭容与太医问起温淑云的伤势现状,那老太医回答得磕磕巴巴,公主听不去了,让她赶紧去,别捣乱。
公主说温淑云是代她受过的,因此对梁青巧存有几分歉意,说定会全力救治,还赐给了她们这对妻侣许多财宝。
梁青巧闻言,竟不禁笑了来,激涕零要给公主行礼。
后来的一切变得极其不真实,梁青巧记不清了,只恍惚觉自己似乎是并不伤心的,觉得心还轻松,坐在温淑云的床边发着呆,像一切与她无关。
直到谭容来叫她,说夜深了,吃东西填填肚就睡了吧。
梁青巧觉得没胃,也就如此说了,可谭容似乎并没有听见声音,她便又说了一遍。
“青巧,你还好么?”谭容问她。
“我好的。”她笑着说。
“你确定么?”
“我确定,我好得不得了。”
谭容面不改,严肃地皱着眉,“你看上去一也不好,青巧,休息一吧,她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就去拉住梁青巧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