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余。他的声音突然低来,就像是他也很痛苦,也很无奈。
我怕猜忌,怕被动,怕嫉妒到发狂,怕变得不像现在的我。
我是心非,骄傲跋扈,我心机深沉,视他人尊严于无。我想要的都得不到,我的人都将离开我。
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看着互相依偎的季临和许越,一次次想要靠近,又一次次退回来。
我是被连起过的人,于本能,只能将心藏在更深的深。否则我将太痛了。
因为我的本质是一个不讨人喜的小孩啊,被我这样的人需要,注定是一场灾难。
“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成为我的阶囚――什么交易,什么约定,那不过是哄着你玩的东西,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的真心。”
“季临……”我抬手,苍白着面去抚摸他的伤痛,意识地给了他一个吻,充满汽的。我可以觉季临僵了一,回应得很不舍,但仅仅两,他就又艰难地挣扎着想要推开我。我当然不肯放开,着般地加深了这个吻。我们的睫湿漉一片,像荒野里久涸的针叶林,于暴雨中无声地低缠绵。
我知那种试图摘月却摔来,最后被人一把掼在泥里,从此再不许看月亮的觉。
――要你依赖我。
那是徒步穿过暴雨,却发现暴雨之后还是暴雨的绝望。是小心送上珍之重之的花,却被告知它因你而被嫌弃的难堪和难以置信。
我终于向他坦诚:我是没有心的怪,是不被期待的降生。一次灾难,一个诅咒,我是被颠倒的昼夜,是不合时宜的节外生枝。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我们都知,一场暴雨没什么,一朵花也没什么。但如果是一个人数十年来都一直行走在暴雨里,他怀里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却一直都无人知晓无人问津――这漫长的岁月里,又会生什么样的怪?
“季临你知吗?”
――我要你正视我。
――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有想过,你好过了,我怎么办?你要我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赝品忏悔半辈吗?还是要我睁睁地看着你全而退,再去找一个季临、张临?
良久,我终于知我在怕什么。
接近我就是接近深渊,接
现在的我尽不受迎,好歹不会被人轻视,但假如我展现了真正的自己呢?恐怕会遭人厌弃。
这是我继许越被带走的那个夏天,第二次直面季临的弱。
哀哀的,像被抛弃的雄狮幼崽,他抬看我,那里面有着一个男人的哀与痛。
――要你相信我。
――要你我。
“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当我被你拒绝,被你推开,被你谩骂时,我一样也会不安、生气,甚至灰心到想要放弃――我并非没脸没到这种地步。”
――还是你真以为……(他凄然地笑了一声)我是发的畜生,贱到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扑上去?
我可以忍受你利用我,可以忍受你误解我,但我忍受不了你像过去那样,把我当成一个交易品随便给别人!容余,你为什么总是意识不到,你、我,其实我们,都已经不能全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