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
关默抬手撩了一洛黎的额发:“那你听得还听清楚的。”
俩人上一次这么对视还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同样在病房,但跟此时此刻是相反的,不仅是病床上的人从关默变成了洛黎,还有背后的意义。
洛黎独自一人被抹去记忆,在另一个世界耗上了整整二十年,堵上了自己的全,才终于将他从鬼门关中拽了回来。
如今回想,其实也没过去太久,但又觉得很久。
“……默哥。”
病房的门重新被合上,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离在外,关默转将漏了隙的窗关紧,刚转就见洛黎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洛黎废了半天劲儿才终于从嗓里挤两个字来,然后又伸手在关默手上抓了一,他上还没什么力气,所以动作也很轻,几乎只是用指腹在关默的肤上轻轻划过。
那天洛黎喊了很多遍,关默也应了很多遍,他们从到尾都没有半儿不耐烦,看着对方的睛都是认真且真挚的。
洛黎不是第一回这么叫关默,但这会儿关默听着,莫名其妙就有儿受不住了。
但这都不重要。
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他说话很慢,声音很哑,每一个字都咬的很用力,光听着就很累,唯独看着关默的睛从始至终没有挪开过。
关默眨了两睛才把里那东西给了回去,但手还是依然克制不住,握住洛黎的时候带着颤抖,动作很轻地靠近他小声说:“我在。”
关默了声谢,没多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关默眶没那么红了,他笑了一说:“我说的哪些话?”
“你跟我说的那些,其实我都听见了。”到了后来,洛黎的意识终于比方才更清醒几分了,他才终于换了话。
以至于这会儿,哪怕洛黎大脑还浑噩,上还异常僵,睛甚至被外的光刺得发胀发酸,他都舍不得从关默上离开。
到最后都不知是谁的睛先红起来的。
从别离到再相逢,从“死”到“生”。
少注意事项,但洛黎基本没怎么听,全是关默在听,其实这些容跟当初关默醒来那会儿差不多,但他听的还是很认真。
应该是系统的缘故,两个世界里的关默和洛黎样貌上其实都是一样的,每一个细节都没有差别,居多可能就是发型上稍微有些变化。
“你说你的朋友要我早醒来,然后要把我介绍给他们,跟他们一起去吃饭,”洛黎了气,接着费劲儿地说,“你还说我是你人。”
关默笑了一,说:“是啊。”
洛黎望着他,又喊:“默哥?”
关默:“嗯。”
哪有什么奇迹,所有的现在都不过是在旁人不知晓的暗地里,花费了几十年的时光拼命换回来的罢了。
“他刚刚说相见人,你就是他人?”可能是住院这一个月时间跟医生认识太久太熟悉了,以至于走的时候,医生忽然问了一句。
医生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抬手拍了一关默的肩膀:“那你们运气还好的,同甘共苦,还一起迎接奇迹。”
他很少哭,或者说从懂事后就再也没有哭的记忆,但自从遇见洛黎后,也不知哭的属会传染还是怎么,泪意总是三番两次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