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有问题。
他笑附和,两人继续行。越靠近凉亭,侠士隐约听见一铮铮琴音,似有千军万金戈尽鸣,观琴及人,对方应该心志定、无其右。
侠士的脚步顿了顿,他有些迟疑,渐渐放慢了速度。
琴音变得更为清晰,那熟悉也越发鲜明,侠士的心里开始犹豫,他想说要不我们次再来吧。
桑来照察觉到他掌心的汗,回便见侠士脸僵,他以为对方是和他一样初见长辈的紧张,便宽:“傅师已经禀明楚州发生的事,师父对你也赞赏有加。如果说……如果你还没好准备的话,我们次再见面也可以。”
“没关系,是我想到要面见,心里太紧张了。”
侠士摇摇,心想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或许只是琴音相似罢了。
“师父。”桑来照带着他走凉亭,对方背对二人正在奏琴,闻声收止琴音,铁冰河就此停歇,琴音声止,而琴意犹在,“弟带他来见师父。”
对方周气势凝练,方才演奏的长琴横于怀中。他转过,颊旁的青丝浮动,侠士记忆中难以忘怀的容颜。
那一瞬间,侠士如遭雷击,后背尽是冷汗。
他站不稳地后退两步,牵动了桑来照与他相握的手,对方疑惑地回,侠士勉对他笑了,实则想要就跑。
“坐。”
注视他们的黑瞳幽深,探不任何思绪,杨青月颔首示意他们坐,接着视线移向他们十指相牵的双手。
侠士被火燎到般回手。
他此刻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懵了,本不敢抬看对方,方才惊鸿一瞥,过往的回忆便在前浮现,蜂拥而至行挤他的脑海,连桑来照在旁边说什么东西都听不耳。
等再听到桑来照连声唤他,把侠士从记忆拽回到现实,他发现自己和桑来照挨着坐在一起,而杨青月坐在石桌另一侧,两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刚才文璞在说什么?杨……又说了什么?
他无力地笑了,但他的笑容可能很奇怪,而且他也不知话题行到哪了,什么话都答不。桑来照一直关注着侠士,他担心侠士太紧张,可没想到侠士这么可靠的人,原来见到长辈也会紧张到话都说不。
桑来照为三人斟上茶,雾蒸腾,将双方的面容柔化许多。
“好久不见。”他们无言许久,杨青月拾起茶杯,主动开,“你上的伤可还有碍?”
“你和师父原来认识?”桑来照惊讶地问,转而觉得侠士和师父既然早就认识,看师父的样也不像讨厌对方,应该不是坏事,不过有件事他还是第一次知,“你上还有旧伤?我、我都不知,还会痛吗?”
“……多年前我曾游历至千岛湖,撞见狼牙暗害长歌,他们被我识破奸计,便想杀我灭。适逢路过,救了我一命,你才能见到今日的我。”侠士也握住茶杯,不过他心绪繁杂,无意识地抚着杯,“伤也是……在那之后留的,不用担心,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好全了。”
他像是怕杨青月提起更多细节,赶紧添:“也不必再挂心。”
杨青月抿茶,一句话未说,静静地看着侠士,而被他长久注视的那个人发冷,他无措地交织十指,觉到自己的掌心满是汗造成的黏湿。
他其实想赶紧逃跑,就像那天夜晚一样,不要给别人造成任何麻烦和影响,跑得越远越好。
……侠士本以为自己这辈都不会和对方再有交集。
师父与恋人认识,桑来照便省去了介绍的功夫,将自己认识侠士的前因后果,他提到侠士曾救过自己的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时,杨青月睫微颤,桑来照看向侠士,继续对师父:“一开始我想回报他的恩,可他混迹江湖多年,哪里需要我来报恩……往后同行的日里,也是我屡屡被他照拂。与他相越久,我越知他究竟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今日我特地带他来见师父,也是想告诉师父,他是我慕的人。”桑来照话语羞涩又诚恳,“弟愚钝,曾一度陷迷惘,是他为我指明方向。他是……弟此生认定之人。”
杨青月没有说话,桑来照以为哪里不妥,意识地向侠士投去求助的神,对方张了张,半晌才巴巴地说:“我亦是。”
“……好。”杨青月淡声,他搁茶杯,瓷碰撞之声就像击打在侠士的心上,“我另有一事相问。”
侠士紧张地咽了唾沫,“……有何、见教?”
“当年我让你来长歌寻我,为何不来?”
这个问题多年前的侠士打过很多次腹稿,他那时候心里忐忑,生怕杨青月太过在意,又怕对方一都不在意,纠结过后的结果就是他卷铺盖连夜跑路,省的给对方造成更多困扰。
再之后他江湖阅历增长,见过的人多了,那些年少不可言说的心思也逐渐放,只当往事随风消散,不提就不用再去想。这会骤然重提,侠士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