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降岿然不动,再度挥刀,狠狠砍在白犀颈侧,手起刀落,招招狠辣。血雨肉沫随白犀奔跑的劲风,落在他脸颊和衣衫之上。
待穆天降醒转之时,生他养他,温柔清丽的母妃,却似这片廷深海中一颗泡,无声无息消失,竟似无人知晓一般。
最后更是穿过妖界,混界之中。
那时林颂亦不过十九岁,只因穆天降惯不受,在太学监中所住之地亦是偏僻冷清,却叫破城的叛军轻忽了过去。林颂背负穆天降逃外,又换了平民服饰,伪装成舅甥二人,混难民当中,竟一路逃亡玄昌国境。
穆天降方才落地,见那鬼大刀已然砍得刀刃卷起,便随手扔了,又自小裹中一柄匕首,开始将这白犀扒剔骨,又割珍贵犀角,待他日修市集之中,还可换些药材衣。
玄昌帝军才吃败仗,皇帝一腔怒火,无人敢拿这小事烦扰于他。
一晃,便是八年。
而后少年在空中宛若鹞翻,华丽优雅,轻巧落在白犀后背,反手一刀,在后颈上砍一深长血痕。
不过一年时光,公冶大军已破城而,斩杀穆王朝天,玄昌灭,庆隆立,王都烈焰,宛若修罗地狱里的恶鬼肆大地,将王妃嫔,尽皆吞噬。
带紫气的血宛若瀑布一般,淋了少年半,将他一张玉白俊颜,染得犹若修罗夜叉一般煞气腾腾。
若是没了林颂,只怕那一场昏迷便会要了穆天降小命。
那日天晦暗,傍晚更起雨来。深秋阴雨,冰冷刺骨。穆天降小小孩童,哪里受得住,被林颂抱回太学监当晚便烧昏迷。亦是林颂衣不解带,整夜看护于他。
穆天降亦是自此始,对玄昌王室,再无半分眷恋。与他相依为命者,不过一个林颂而已。
穆天降并不闪躲,任那血瀑淋而,只稳稳屈膝,踩在白犀后背,又紧握犀角,任那白犀雷霆万钧地往山狠狠撞去,惊天动地嘶吼不已,竟似连这片地面亦随之震动起来。
穆天降如今十七,历经风霜,却显比少年人更为沉稳的气势。
那白犀又痛又恼,却无论如何奔跑也甩不开这附骨之蛆,终究力竭,又往前挪动两步,气如,最终轰然倒地。
那庆隆开国皇帝亦是杀伐决断,心狠手辣之辈,为斩草除,誓要灭尽穆王室最后一丝真龙血脉,竟将中尸首一一清对照,就连生低微、不受的王孙贵族也尽皆斩杀。
穆天降神虽冷,行动却是利落,犹若大鹏展翅一般飞跃起,牢牢踩在岩之上,那几闪电便打在他脚,竟将岩块击碎,飞溅无数火花石屑。
穆天降亦是被全朝通缉,林颂只得带他一路逃亡,个中苦楚,一言难尽。
那白犀亦是狡猾,张一声怒吼,便趁震慑人心时吐几闪电,往那少年袭去。
他此刻一短j□j衣,发竖起,正立于漆黑山崖之,手中一柄鬼大砍刀,乃是夺自杀他的某名修。这少年生得容貌俊,神却毫无生气,犹若打量死一般,落在前方一足有两人的独角白犀上。
穆天降在殿外跪了两天两夜,所等到的,不过是母妃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