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就二少说了用。”豆蔻指掩殷红檀，曼芬细笑，“我想请二少给说说，我愿自赎家，嫁叶府，给大少爷……个伴。”

夜莺被她拿住，猝然创痛，千难万险都过来，他不是怕事的人，唯独一个余夜昇，让他畏手畏脚。

“我知……”她咬唇，模样一往深，“能跟他，我只求当个妾……”

没等来该来的人，最不想见的，倒是找上门来。

她可是曼芬啊，塘西台脚最旺的红姑，裙摆堆金的老契无数，要风得风，却愿自断花运，从此买埋街井，当一个人的温心红颜。

曼芬哪儿会听不懂，可偏磨洋工：“其实我今天来，是找二少你的。”她说着说着，话就不对了，“我想求二少，给我保门亲。”

“叶二少。”她，一梅红的旗袍垂到地上，把脚踝遮得一看不到，只荷尖那么的鞋面，艳而不显淫。

玻璃心玲珑剔透，她阅遍世间，对痴呀缠的，恩呐怨的，哪能不通透，叶家兄弟神里藏的什么，掂量一二回，也就明白了。

“我知他不在。”提到余夜昇，曼芬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朦烟胧纱的傲气，“还给你们兄弟俩，谁都一样。”她说兄弟俩，都一样，珠亮得很狡黠。

她的真意切，夜莺看在里，心里一万刺在扎：“恐怕我莫能助了。”他支撑着站起来，这回是认真的，夜莺了个送客的手势。

余夜昇说到到，那日在老延龄丢的烟枪也不要了，真一门心思绝了大烟的瘾，夜莺嘴上不说，可还是捡了一天他门采办，在家布置了一桌小酒，熏鱼、醉鸡、酱鸭，几样犒劳他的上海菜，他从饭店里大师傅那儿学来的手艺。

夜莺一时惊，为她为女超凡的勇气，又妒，因她纵使羞臊，也能坦然说这一番轰轰烈烈的话：“我大哥……连正室都没有娶呢……”

太想他了吧，夜莺也伸手搂紧他，把脸埋他的颈弯，想他想的，别的都不顾了。

曼芬见他默然不声，又用女的柔万种｀

“这可说笑了。”夜莺隐约觉她的心思不寻常，可忍不发，“保媒你得找媒婆，找我可没用。”

曼芬火金睛，目光如炬。

夜莺不想留她：“劳烦你跑一趟了。”送客之意显然。

婀娜曼妙的女郎，带了一杆琥珀嘴的烟枪，老鸹的大烟杆，敲开叶家的大门。夜莺一就认来了，她手里的烟枪，正是自己送给余夜昇，又被余夜昇弃在烟馆的那杆。

番外一：鸦片（）

她连喝茶也是得的，先颔首谢过，呷一放，嘴唇印完好如初，杯沿上净净：“今天来，是来归还这个的……”她把烟枪搁，放在桌上，轻轻推了推。

曼芬与他对视，缓缓起：“我知二少不会答应……”她用手拢了拢乌黑的发，睫黑珠似的眸盯着他，俏丽一笑，“可你和他，可能么？”

说到这里，她终于一小女儿的羞，比花还好看，夜莺往她脚上觑，看到一双绣了合的喜鞋，她今天，绝是有备而来。

她就是那天，和余夜昇卧一个榻上伺候他的女，红姑曼芬。

夜莺没接：“我哥不在。”

五迷三地想，要不，他也不能和他名分上的哥当街搂着，柴烈火地亲嘴。上海饭店的两位东家啊，这要是给人看到，生意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