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来,抓住天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外天亮了,隆冬过去,一元复始,又该是天了。
“回去?回哪儿?”
而后帝释天终于抬眸去直视这个男人。“现在。”
“善见城,你的家。”
[1]化自:阴阳师-阿修罗典藏(天曜神行)传记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到万事尘埃落定,到他们已经共同走了很远很远的时候,两个人都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一件事。
金眸与绿眸两相望,两颗心动的频率都在加快,你一声,我一声,此起彼伏。这般等了很久很久,直到两颗狂的心又重新恢复平静。
天把撇到一边去,沉默了有千万年那么长久,一声极轻的“嗯”才艰难地从嘴里挤来。
太过分,帝释天。我的心湖被你一次又一次搅风云,我什么都不了,只能用时间来慢慢平复,可是现在你又扔了颗石来,涟漪开,一圈一圈都在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人会同时上两个人吗?”帝释天问,却不知是在问对方还是问自己。
鬼域之主着痛的额角,恼怒万分,却说不半个字反驳。
天好不容易平静来的心又狂起来,这几日里他一直在尝试放,到今日他终于能狠一狠心对帝释天说那句话来,可是现在前功尽弃。从前他以为,他对他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帝释天该是恨他的。他以为一个人的心里,与恨都规规整整,一个位置装一个人。而在那个人的心里,的位置早已装满,倘若他偏要勉把自己挤去,便无论如何都只能住在恨的那。
他们纠缠了整个冬天,将自己与对方都折磨得遍鳞伤,而现在是时候让这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便一同去寻吧。”
帝释天掩唇笑得雪霁天晴。“你想我留吗?”
“不能。”死不悔改。温柔像谁?像你的阿修罗吗?
“――你后悔了吗?”
“那么此心安,便是吾乡[2]。”
一个人或许不会同时上两个人,但是一个人一定会上同一个人两次,三次,无数次。
帝释天垂眸沉默半晌,他莫名地笑了两声,一手抚上自己的心。那里是他方才梦见他的时候会到刺痛的地方。他的手上还缠着那人为他包扎的绷带与伤药,他摸到了自己的心,一声,又一声。他又伸另一只手去抚上面前之人的,他一样也摸到了他的心,一声,又一声。
“你就不能温柔些?”帝释天着被咬破的唇无奈。“每次都是这样。”
“但初见那日我也提醒过你多次,是你执意要‘把我变成你的’。”帝释天学着天的吻无辜。“如今你要赶我走吗?”
我很后悔,我再后悔不过。
“舍不还要继续在这儿与我纠缠?”语气凉薄,带了莫名其妙的酸味。
“其实我也不知。”帝释天叹。“若你是我,你也会明白有很多事是没法舍的。”
“你……”
没有看帝释天的睛,望着窗外沉声。
“……”天沉默。
“我没有家。善见城也不是我的家。”
“嘘……”帝释天轻声打断。“再等一等。”
“随便哪里。”天深一气。“我可以放你离开。”
吻毕他们也没分开多远,相望着,思索着,受着,金眸与绿眸相对,最后是金眸先移向了别。
天的指尖缓缓抚过他的嘴唇,金眸眯起,他冷冷:“在我后悔之前。”
“你当真不回家?”
他猛地将人捞怀里,手指一抬颌,凶狠地疯狂地亲吻他。帝释天顺服着他,合着他,他他便退,他要他便给,他的里甚至是有笑意的,天没空去想更多,天知为什么。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他拉得更近陷得更深,帝释天竟然主动在向他索取。那是与从前的任何一个都不同的吻,纠缠与望与执念以外,有什么在悄悄地滋长,他们受彼此的与恨,又将自己的与恨交付去。帝释天睁开睛,天直视那双碧翠的眸,清凌凌的像像冰,没有透过自己再去看谁,瞳仁里小小一个,都是他自己的影。
“你……想好了?”天沉声。
[2]化自:苏轼《定风波 ・ 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
“可你不是……”帝释天不解。
“我说了,善见城不是我的家。从我离开那座塔开始,我便要开始漂泊与寻找。”帝释天。“但是倘若有一日我找到了我要找寻的,我不再漂泊……”
“想好什么?”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