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回忆,自己什么时候磕到了它。
老吕担心地来找他,被他抱着哭,从卫生间哭到卧室,又从卧室哭到老吕卧室,最后又歪歪斜斜地冲回自己卧室的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他不由自主地挪了两步,对上门侧的人脸识别。
不是吧?当初选这里就是看中了安保得好,这都多少年了,自己的脸还没删掉?
戒指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烦躁地用力一扯,随手一丢,连带着衣服跟戒指一起甩了去。
种的向日葵长了,看起来距离吃到瓜还有段时间。
直至走到电梯间的门,他才回过神来。
不过只有短短的七个字。
――还是有变化的。
莫比乌斯环磨砂的那一圈,有一个角被磕碰了,稍微有些变形。
左翻右翻没找到,他有些无奈地拉开方屉,依旧没有看到钥匙的踪影。
然后躲在房间里想了几天,修改了航班。
他开着车去加了油,看看时间还是很早,脆漫无目的地开始乱逛。
他没有睁,只是突然想起隔那个埋了好多年的铁盒。
他有些疲惫地冲了个澡,扑熟悉的柔床被中,好好睡了一觉。
深埋了几年的记忆在梦中层不穷,短短两个小时的睡眠,几乎混乱地梦过了几年的时光。
爬起来换了衣服,他坐到书桌前,开始寻找车钥匙。
他愣在那里。
他近乎茫然地驶。
摄像已经识别了他的车牌号,栏杆缓缓抬起。
越过他走去的年轻女扶着门:“不吗?”
走过快递区,又走过外卖区……外卖区重新装修了,看起来黄黄绿绿的,以前还只是几排架而已。
他走近电梯间落地的玻璃,向外望去。
哦,想起来了。
他走了这么久,早就过了李忘生的二十四岁,不知李忘生有没有自己去挖来。
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他又陷茫然。
他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脱衣服。
地毯厚重,几乎没听到什么声音,他也没来得及去找,就跌跌撞撞地冲卫生间,抱着桶开始吐。
但等到打开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应该是老吕的手笔了。
当年为了一段失败的要死要活的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能让他笑声。
回国之前,老吕帮他联系了厂家换新,新车已经停在了车库,老吕说钥匙放他房间了。
太离谱了吧。
旁边走来几个穿着家居服的社畜,直直朝他走过来。
“……呃,好,谢谢。”他有些尴尬地走电梯。
他把戒指放回盒里,重新关屉中,起回,才看见原来新的车钥匙就在床柜上躺着。
“小哥哥,你到了。”年轻女又一次提醒。
他推开车门,在昏暗的车库中踱步。
那封信里,自己写了什么?
谢云怔一样地走过去。
但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一如当年。
连风景都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取那枚几乎毫无变化的银圈,仔细地看着。
但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盒。
再到后来,就是梦到过无数次的场景。
――哦,想起来了。
都过去了。
当年旅游时买的小羊挂坠也被老吕贴心地挂了上去,拿起来的时候还有沉甸甸的。
半昏半醒间,老吕载着他去了医院,浑难以自禁的搐才慢慢平复来。
他在满室黑暗中睁开。
我怎么真的来了?有毒吧。
两边的绿植依旧是老样,他现在已经不再追求车速,慢悠悠地开着,左拐右拐,望着远熟悉的建筑。
已经五年了,合同早就到期,他的人脸,想想都不可能再被识别。
……算了,就当故地重游吧。
“……还以为丢了。”
等回过神,车已经直直开向了熟悉的地车库。
那是他当年在方乾那里订的第一对戒指。
这么多年了,系统居然还留着他的车牌号?
不是。不对。我来什么?!了电梯,楼层后,他后知后觉地想到。
左手长长的走廊尽,窗台上摆着一个玻璃花瓶,里边是长得十分茂盛的绿萝。
“哦……哦,谢谢。”他匆忙地迈步去。
刻骨铭心的,痛彻心扉的,那个周四的夜晚。
他睡了很久,养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识别成功。”机械的电女音响起。
“这是什么?”他轻声嘀咕着,取那个从未见过的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