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圣上宽宏地说。他端起了茶盏,品了一,便蹙起了眉。
“这茶太凉,换一杯来。”
贵妃忙,“是,臣妾即刻谴人……”
“不必。”圣上放茶盏,讽意。“就请瑜贵妃,亲自沏一杯茶送来吧。”
贵妃嘴角微微抖动,他忍了这份屈辱,行完礼微笑着退了去。之后,他站在门外,抬声音,指桑骂槐斥骂了人一顿,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此此景,我也不由得为他这一张狂举动了把汗,在圣上面不虞之时,我附耳上前,沉声说,陛,再过两天,便是贵妃娘娘生父的祭日,娘娘是重的人,这几天绪不佳,也是人之常。
圣上虽没有因此对贵妃生些怜或歉疚,但好歹,也没有再计较贵妃方才的言行无状。
笑盈盈的贵妃端着茶了门,正要将茶奉给圣上,却被圣上抬手叫了停。
“这杯茶,你该敬王大人。”
让贵妃娘娘当着一众妃嫔的面去给一个臣敬茶,无异于当众掌掴他的脸。启呼沉重,脖颈鼓起青筋,在原地僵立许久,最终,还是不得不挪动着脚步,慢慢向那死里逃生的太医院院判走去。
启双手端茶,对着面前的王力勉一笑,说,“王大人,是本失察,就请您饮这杯茶,全当压惊吧。”
“多谢娘娘。”王力单手接过茶杯,喜上眉梢。
圣上看完了这场好戏,心愉悦不少,也有了闲聊几句的兴致。他摩挲着座椅上的雕花,开询问,“贵妃,你知,朕为何要选择瑜这个字作为你的封号吗。”
“是,当年陛说,臣妾虽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然而瑕不掩瑜……”
“这只是说来好听的托辞罢了,贵妃聪慧,难听不来吗。”
圣上垂俯视着他,漫不经心说,“原本,朕是打算将鱼字赐予你的。一则,是为时时提醒你,你了十余载的卖鱼贩,卑贱,人人可欺。二则,朕也只需要你一条鱼,一条御花园的池塘里的锦鲤,摆着好看即可,不需要你翻什么大风浪,懂了吗。”
如此奇耻大辱,烧红了启的两颊。他藏在袖中的双手似在发抖,他深呼了几回,方才跪到地上,叩首,“臣妾知错,今后定恪守本分,不再让陛忧心。”
午后时分,我又返回了贵妃中,我预想到会迎来一场惊涛骇浪的暴怒,但启只是静静坐在窗边,双目放空远眺,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良。”他轻轻唤我,转过来看我时,鼻还是透着粉红的。
“当年是你劝了陛,没让他选鱼字我的封号吗。”
我笑一笑,说,“娘娘若要激才,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安小侯爷一案,或许,将生变故。”
启周一震,霍地站起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