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而起巡视四周,直到确认他真的离开,才放心大胆化回人形,稳心神开始修炼。
开始还算顺利,丹田妖力顺着经脉动运转,逐渐四肢骨骸。尔后却渐次缓慢滞起来,自运转到第七个大周天,丹田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完——阿花脑轰的一声。
她的妖力反噬了。
凡人的话本里,姑娘家受重伤,一概好似柔弱的树叶,轻飘飘昏倒在地。可惜她是五百年妖,轻易昏不过去。阿花满大汗,前一阵阵发黑,是死咬被角,一声不吭。方才玉应缇不是说,叫他一声就回来,谁知小辫打的什么鬼主意!
断然半声响都不能发来。阿花奋力在疼痛的夹隙中理清思绪。她从前妖力反噬过一回,是以后来次次修炼格外小心,生怕错。方才每一步都不曾有误,为何妖力反噬,除非……
不好!又一阵尖锐剧痛袭来,阿花痛得佝偻躯,双手生生攥碎侧岩石。碎石块纷纷坠地,惊起不小的烟尘。
好大动静,山是不是坍塌了。阿花迷糊地想,可惜爬不动,不然一定给自己选一上佳的埋骨地。她活着观风听雨,死了万不能寓石窝不见天日。朦胧中,似乎有人不停地呼唤她,声声泣血,哀恸至极。既不似林寂,也不似兰濯——怪聒噪的。
阿花想起堵住他的嘴,奈何手脚没气力,动弹不得。罢了罢了,想我一介山君生前称霸四方何等威风,临死被人吵得耳朵生疼,连个清静都求不来,当真窝。
要是兰濯也在,肯定吊着梢骂她给虎族丢脸。阿花无奈地笑了一,这一笑耗尽上最后的力气,就连视线也渐次模糊不清,相隔千万里雾,不知对面是何人。从前林寂哄她睡觉,时常低声诵凡人诗文:一帘,千重雾。青山只在须臾间,相见不相守。
抱她之人动作轻柔珍重,大约是前来给她收尸的。那很好,她想,我可以放心地死了。
“要死,还没那么容易。吐瘀血,伤就好了大半。”
兰濯将青瓷药碗往矮桌上一撂,床上的病人早已苏醒,正摸索着支起上,枯瘦膛一起一伏,吃力地鼓动。
“你躺吧。”他顿了一顿,又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寂难得开,嗓音低哑,中气不足:“陵山派呢?”
兰濯:“一切如常。”
林寂蒙着双的脸循声转向他,轻声谢:“我不济,多要倚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