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去。
钱旭阳的梦里,都没有离开满是红dian的联系人列表。
他等待殷以乔消息时,见过的无数提示,变为全新梦魇,一个又一个地蹦chu来,tou像全是殷以乔的样zi。
指责他隐瞒实qing,控诉他窥探隐私。
梦境折磨得钱旭阳连睡觉都不安稳。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解救chu来――
“律工醒了!”
钱旭阳是跑着冲回病房的。
医生和护士已经来过了一趟,叮嘱过了同事要注意什么。
他来时,律风仍是躺在病床上,却在gan觉到他靠近带起的风,微微睁开yan睛。
那不是前几天时不时睁yan昏睡的涣散yan神,而是带着疲惫又意识清醒的凝视。
钱旭阳心中百gan交集,低声喊dao:“律工。”
律风缓缓呼chu一kou气,张kou低哑问dao:“桥……怎么样了……”
钱旭阳louchu苦笑,拿过凳zi坐回陪床老位zi。
“鱼平大桥已经合龙了,过程非常顺利,前后花费了七个多小时。”
他耐心讲述着同事转达的消息,“今天应该jinru了铺设桥面阶段,引桥开始调试灯光工程。等到晚上,整座大桥都会亮起灯光,连接里可岛和三季岛。”
律风安静地听,yan睛疲惫眨了眨。
他依然没什么力气,听着听着,竟然困顿的又要闭yan。
“律工。”钱旭阳不得不停xia鱼平大桥的话题,“我an你写在备忘上的要求,联系过殷师兄了。”
这句话像是chu2及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律风猛然睁yan,眉tou紧皱,显louchu重症病人不该有惊诧,连呼xi都急促起来。
钱旭阳一看这样,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他赶紧补充dao,“不是给他打电话!是an你在备忘里写的,假装是你,回了他的消息。”
“他不知dao你chu事了!”钱旭阳嚎完,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惊扰了律风,重新低声说dao:“新闻里没有报dao,我们的人也打过招呼了。”
“备忘……”
“对!就是你交给党支bu的备忘。”
律风长长呼着气,yan睛疲惫地闭上。
当初党支bu要求写xia备忘,以防万一,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却还是完成了liu程。
只不过,两年多快三年了,他早就模模糊糊记不清楚自己写过什么nei容。
此时,他才tou脑昏沉地想起来――
哦,还有这回事。
也幸好有这么一回事,他才免于面对殷以乔。
因为……
没脸。
律风眨眨yan,不敢去想师兄知dao他中枪会如何愤怒。
他努力大声一些问dao:“他说什么了?”
呼xi罩蒙上白白一层雾气,显得他憔悴又虚弱。
钱旭阳也不知dao他能不能看清,拿chu手机,dian开对话框,让手机的真正主人,检查检查。
“殷师兄问,为什么你没有参加大桥合龙,我跟他说,你参加了,但是你不想引起菲律宾人狂re崇拜,想回家,所以才没有ru镜。”
律风安静听着钱旭阳的话,视线扫过对话框,却gen本集中不了jing1神。
他浑shen从tou到脚,都泛着冰冷的疼痛,稍稍思考钱旭阳话里的意义,太阳xue都会和腰腹伤kou一起,突突突地tiao。
很疼。
疼得他没有办法思考,却要努力理清思绪去回答钱旭阳的期待。
等到钱旭阳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