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看清楚,帝释天。”他说。
他们肌肤相亲,他最终还是去了,他们相拥像是溺于深海的两个人,痛与此消彼长,沉浮间他们相互靠近又相互远离。天并不知,他没法知。他满心满都是帝释天,可是帝释天闭着睛,他心里装的全都是那夜的满天繁星。
天用手指轻柔抚着帝释天的发,而后用五指他的发间轻缓梳理。他将帝释天放在榻上,自己撑起来,两手撑在他侧与他一上一地对视。长发在他侧垂落,同样的金勾缠在一起――他们的发都是金。
“接受我,忘了他。”他又说。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昨日与你同枕而眠的人是我,囚你是我,迫你是我,你的喜怒哀乐,恨仇往后都会是我,你休想从我边离开。”
帝释天没什么其他的神。上的衣服越来越少,直到他被脱得净净,同昨夜一样将自己的一切都呈在了前男人的面前。他望着上的天,他又看见他的长发垂来,垂在自己侧,他看见那双金的眸,很像,很像很像。阔别四年的,阿修罗的气息。他闭上睛,想起在山草的芬芳与晚风里,他第一次见到萤飞舞,想起善见塔夜晚里的无数个秘而不宣的吻。四年来他小心地将那些事与那个人封存起来,他太害怕想起了,他宁愿阿修罗再不他梦中。
“你在众人前献舞,为了接近我躺我怀中之时,你的阿修罗又在何?”
一只手探去,惹起的人一阵颤栗。天有一瞬间想着,帝释天笑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并非初见时候那故作妩媚的笑,而是发自心的、净净的笑。他抚摸过他上的每一,他觉得自己将所有的温柔都已经给了他。
然后他到有的什么落在了他的手上。天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意识将帝释天的颌攥得太紧,他松开了劲,以为帝释天会挣扎着甩开自己,可是帝释天没有动。
他看到帝释天咬紧嘴唇,直到嘴唇发白。前的人似乎有些发抖,他垂眸没有再看天一。那钝痛几乎快要将他杀死,够了!有声音在警告他,可他还是钳住了帝释天的颌,迫他抬起来。
一个人,却因此而恨另一个人。恨一个人,却因此而伤害另一个人。
他想,倘若那人还在,他定要与他较量一番,不死不休,将帝释天心里的那个角落――会让他梦呓时唤他的名字的角落,抢回来。可偏偏那人不在,阿修罗再也不会变化,他烙印在帝释天心里,像影又像梦魇。
帝释天一动不动,他再也不反抗挣扎,也不再用怨恨的目光望他。他只是躺在那儿,缓慢地呼,缓慢地眨。
“――你的阿修罗又在何?”
“你我掌中之,在我辗转承之时――”他停顿半晌。
在这个肌肤相贴的一刻,天却又想起了那个名字。“阿修罗”三个字像一刺扎在他心上,时刻嘲讽他,提醒他,阿修罗与帝释天两相悦,天作之合,而他不过是一个勉者,固执地将自己挤这场不属于他的缘分中。
他要如何赢过阿修罗?这场比赛从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更多的东西落在他的手上,而方才还波涛汹涌的那双里好像没有了光。天忽然觉得有些茫然无措,他去吻他,他也不再挣扎,他去抱他,他也不再挣扎。他把帝释天在自己怀中与,帝释天不声不响,像个破碎的傀儡人偶。
他真是愚蠢至极。
直到他看见,一直顺服的帝释天缓缓睁开睛,翠的眸着雾气望他。帝释天就这么看着他,带着他无法理解的绪,仿若透过他在看另外的一个人。而后他又轻缓闭上,有晶莹的、的一行划过他白皙的脸颊。
天俯去,先去轻柔吻帝释天的额,而后一一向,亲吻那双睛,亲吻他的鼻翼,最终贴上他冰凉的嘴唇。他的手向探,摸到寝衣系得松松垮垮的衣带,他一一解那个形同虚设的结,直到它彻底解开,衣襟向两边走,里的与上面残留的红痕。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帝释天因被吻着而打乱呼,又偶尔因上被抚而一丁隐忍的神,一闪而过,而后他就将它压去,恢复那令人心慌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