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帝释天刚说一半就噤了声,他想起来他说的是他生病的那几日。
帝释天语气无波无澜。“十天众倒行逆施,百姓苦不堪言,贵族欺凌弱小,国家大厦将倾,这天域早该换新主了。”
“琉璃城,你听说过的。”阿修罗倚靠在窗边。“边境的一座城池,易守难攻。”
“不,你走来时我便是醒的。”天嫌弃地将桌上那印着一大块墨的纸扔到一旁,好整以暇望过来。
四年前,善见塔。
他去后替他将那大敞着的窗关上,料峭寒,冷得很。关了窗,那人也未醒,这几日他总是很忙。去岁年末光明天已伏诛,十天众也成了一盘散沙,此时天域布防薄弱,最适合一举攻破。调兵遣将已是常事,两军交战之时的粮草与资战术,更令人劳心费神。
“阿修罗,我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帝释天向后躲闪。
帝释天抚上自己的心,皱眉:“阿修罗,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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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人。他们同床异梦的第一个晚上,他没有睡着的那一夜里,都想了些什么呢?
天站在他的后,见他有兴趣,便:“这沙盘上,你天域与我鬼域都在其中。左半边是我的疆土,右半边便是你的故土了。你看,这一块儿便是善见城,你从前住的塔也有。”
“你装睡在先。”反唇相讥。
帝释天忽而才想起,这个人向来大而神秘,能在短短几年里将混乱的鬼域统一,传闻中他是有无可匹敌的力量的。这样的人,恐怕睡着时候有一丁的动静便能醒来,他放轻了几倍脚步,他也要醒的。
“那这天新主,你觉得谁可当得?”
“但我也并不会给你旁的答案。”帝释天有些疑惑。
“你担心我了?”锲而不
“那你装睡?”帝释天无奈问。
帝释天的睛倏忽睁大,他慌张抬眸去望那个人的睛,金眸灼灼,里面装着光与火与小小的他,他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了阿修罗。
绿眸贼心虚,慌忙移开,金眸着笑意,一瞬不瞬。
“那我给你一个旁的答案。”
……
帝释天心,这普天之,你认第二,哪还有人当得第一?
[1]化自:晏殊《浣溪沙》。“落花风雨更伤,不如怜取前人。”
谁比谁尴尬,总之都扯平了。
帝释天凑过去看他。剑眉斜飞鬓,轮廓棱角分明,闭上时少了些戾气,多了些温柔。是了,他的颜明明那么温柔,金的发,金的睛,像帝释天的发一样的金,也是帝释天最喜的金。帝释天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本这个男人浑上都是他的颜。
殿中角落里是一沙盘。帝释天对这地图模型兴趣得很,他走过去端详,拾起上面的旗与石把玩。
恍然之间又是在善见塔的一个夜晚。一样的神,一样的承诺,那是一个后来他总是逃避想起的夜晚,阿修罗离开他的,前一个夜晚。
“我关窗将你吵醒了?”
“谁?”
“你。”
窗未关,外的风来,烛火的影映在墙上,明明灭灭。帝释天走殿里的脚步声极轻,如针落地。他缓步到了殿中央去,案前坐着的天一手撑在额角正闭目睡着,桌上的书籍纸张乱作一团,另一手还了支笔,笔尖杵在纸上,洇成了一个大墨儿。
“你担心我?”阿修罗人大的像只大型动一般凑到他面前。
……
帝释天觉得疼万分。真真儿的,他也拿他一办法都没有。
“善见城都将是你的中之,鬼域盛多年,天一统永世太平一步之遥,你偏偏要来问我这问题。”帝释天笑。
帝释天正盯着人神,忽地面前人睫一颤,金眸缓缓睁开。
于是四目相对。
天一片乌青,他大概已经几日未合了。帝释天又想起来他与他第一次相见的那时,早上醒过来,那人也是这般乌青。那时候他们二人还在相互撕扯与伤害,一次一次将紧紧相贴,心却渐行渐远。这个人那时带着恨意问他阿修罗是谁,帝释天还记得他中的火焰,妒恨的,怨念的,仇视的,像能将一切都焚个净净。可原本他又那么温柔而小心,他会躲着不见他,会笨拙地帮他包扎,生病的后几夜帝释天早便是清醒的,他闭着睛听他端又喂药,在床前手忙脚乱,每当他有动静,那人便作势落荒而逃。
“但这个问题很重要,帝释天。”语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