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举报学校制学生统一购买两套价且质量并不好的贴牌运动服作为育课规定服装,被学校寻了个由,安了一堆造的罪名,直接开除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了弟弟的前程反抗一把,他去了教务,学生,校长办公室,都被和颜悦地搪了来,就在他想要去教育局试一试的时候,他们家的窗被砸了,门让人泼了沥青,他依旧在持上课的弟弟,从课桌里摸了一堆开膛破肚的死青蛙。
他从学校将弟弟接回去的那天,天空中飘着冷凉的细雨,一辆漆着颜鲜艳的“和谐京海”标语的宣传车从他们面前飞速驶过,喇叭里循环播放着京海市评上了今年的全国文明城市的喜讯,车轮溅起的泥,染脏了弟弟抱在怀里的旧书包。
安欣仰望着天空,茫然地问他,响,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
就因为他们,最开始的时候,投错了胎吗。
狭窄的房间陷了死一般的寂静,李响侧过,抬起双手,掩住了整张脸。
“响,我刚才问你话的时候,你一直在挠脖。这是你从小就有的习惯,一心虚,紧张,焦躁,脖就会发。”
背后的安欣声音平缓,他听到了动打火机的声音,大概是安欣把那三炷香又一次燃了。
“我知白金瀚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说你只是在那里当保安,我信了,毕竟,你要真是误歧途,去当黑社会了,也犯不着对张彪那种人恭恭敬敬的了。所以我……我信你,信你是个好人,就算你真的,造成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也一定不是你愿意见到的。响哥,我陪你去找警官,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跟他说清楚,他是很善良的人,他会帮我们的,过失伤人的话——”
“安欣。”
他平静地打断了弟弟的话,转回,从安欣手里拿过了打火机。他从旁边的柜里翻一包烟,弹一支,到嘴里咬好,用颤抖的手了打火机。注视着跃的火苗,他缓缓开了。
“我就是黑社会。最开始去的时候确实是保安,但是这两年,我已经开始打砸抢烧,收保护费,上门债……这一类的恶事了。我现在,手底有几十个人,算是个小目。”
“我对张彪一忍再忍,甚至还送了礼,是因为年前那个时候,我虽然和他一样,都是最低一级的小喽啰,但我们分别属于不同的帮派,他们那个帮派,压了我们一,我们儿千叮万嘱,让我们别得罪他们,所以我才不敢招惹他。”
“安欣,很多事,我没办法告诉你,你知得……越少越好。我大概知启在调查的是哪起案,这件事,你不要再了,我会想办法摆平。如果实在摆不平……到时候,我藏在挂历后面的银行卡里会多一笔钱,足够你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到时候,你要能……能再见警官一面,你就替我,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这一番剖心剖肺,冰冷刺骨的话语,让安欣呆立在原地,四肢僵,动弹不得。太多颠覆了他认知的荒唐信息涌了耳朵,让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堵到无法转动。
“你……响,你真的……”
他狠搓了一把脸,着自己冷静来。可他心得还是太快了,本没办法静心思考,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他,走回了餐桌边,弯取一罐啤酒,打开之后,仰灌了大半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