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
酒杯又被斟满,他听到阿修罗忽然在他旁哼唱起一首不知名的歌谣。它温柔、烈。他想起月亮与火焰,又想起属于他的月亮与火焰。
他虽然闭着睛,却到温的正从角划过面颊,像星坠落到天穹的另一边。
歌儿哼完,阿修罗就在这时开唤他。
“同我讲讲你的过去,好吗?”
(七)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
帝释天啜饮了一小酒,而后开。“我是家中最小的孩,从小得蒙家族庇佑,吃穿用度并不紧张。”
你的童年过得快乐吗?
“父亲对我……”他顿了一顿。“……很好。比对两个哥哥都要好。”
他们有没有给你很多、很多的?
“但你知的,我的灵神一直以来都很弱小。”帝释天将杯中余的酒喝光,他的脸上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我是个无用之人,不能像其他男一样上阵战斗,只能一个小小的军医。”
帮助他人的时候,你到幸福吗?
“我的力量也没有什么用……”帝释天晃晃悠悠地又去取酒,杯盏在他手中有些抖。“我不能治好他们的伤病,只能分担他们的痛苦。”
那时的你,一定很疼吧?
“我曾经想着就这般无声无息地在战场死去,我永远无法看到天人不再受战争所扰的那一天。世界太大、太大了,而我能的事太少、太少了。”他绿宝石一样的睛里染了雾。
但你已经很勇敢、很勇敢了……
“阿修罗……”他忽然唤他。
“嗯,我在。”
我在,我会一直在。
酒意涌起,帝释天看到天上的星河在淌,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他们二人。此时此刻他记不起世事繁杂,也再没有气力去藏匿起任何绪。战争、和平、天人、鬼族,一切都好,怎样都好……他只想要靠近阿修罗一,再靠近他一。他轻轻柔柔地开:“幸好我遇见了你。”
阿修罗没有答话。他静静地望着帝释天的睛,等待他的一句话。
而后他到一个微凉的额抵在了他的肩。有星划过夜空,他的心漏了一拍。
“谢谢你。”帝释天伏在他肩上轻轻开。“谢谢你,阿修罗。”谢谢你让我遇见你,让我受到这样多的、如幻梦般的幸福。
灼的吐息打在阿修罗肩膀的衣料,帝释天沉默半晌,却又一次开说:“谢谢你。”谢谢你留来,愿意同我一起想一个很远、很远的梦。
阿修罗屏住呼,他用空着的一只手将肩上靠着的人儿揽怀中。帝释天顺服地靠过去,许久,他忽而又在他怀中喃喃开。
说来的却仍旧是同一句话。
“谢谢你……”
谢谢你我的月亮。
阿修罗没有去问他谢自己什么,他同月与星一样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揽着他,像揽着世上最珍贵的宝。
帝释天沉默半晌,忽然又抬眸去望阿修罗的睛。“抱歉……”他又说。抱歉在你面前了这样脆弱的样,抱歉辜负了这样丽的星空与夜晚。
阿修罗到心细密地疼,仿佛那颗心是陌生的、属于别人的,它在为许多事疼痛。
“阿修罗……”帝释天深深、深深地一气,他珍重地唤他,而后第二次说了那两个字。“抱歉。”很抱歉我将所有的意都私自藏匿,很抱歉那天……我没有回应你的吻。
阿修罗能听见那人的声音已经有些走调。他只将帝释天揽紧了些,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一句话。
“抱歉……”最后的最后,帝释天说。
抱歉你所描绘的未来的生活里,不再会有我。可我生不舍,生贪念。我明明已经想清楚许多事,但是它们似乎都会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溃散、垮塌。你会平安、幸福,会有无数的人你,阿修罗,你向前走吧。
帝释天的睫轻轻颤动像悄然飞夜里的蝶,带着醉意的人脑并不清明,他在他怀中好像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好像想了许多、许多的事,可他到最后却只能不断不断地重复那两句最简单的话。或许所谓交集,那些与恨,错综复杂的千万绪的一切事,到最终都会被简化、再简化,成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几个字。
“你总是这样。”阿修罗望向夜空,终于开。他受到怀中的人的轻微颤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能试着……再依赖我一些呢?”他去轻抚他浅金的发丝,无奈地轻声问询。
怀里的人许久没有动静。阿修罗疑他是否已经睡着了,他俯去看,帝释天却忽然坐起来。
“阿修罗。”他从未见过他用这样温柔的、缱绻的声音说话。
“月亮不需要为谁什么。”
帝释天用双手捧起他的脸颊。阿修罗看到他里的波光,像深海又像繁星,世间最动人的造都比不上它一分一毫。他用微凉的唇轻轻与他的相碰,阿修罗不知那是一个誓言,还是一个告白,还是一个别。
“它只要一直是月亮就好。”
……
夜深,闹的士兵们都已闹困了回营帐睡觉去了。天空很很,月亮很亮很亮,旷野的风笼着两个人,阿修罗背帝释天回去。脚步踩在湿的草坪与泥土上窸窸窣窣地响,帝释天似乎睡着了,他呼均匀,趴在背上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