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隔着叶却也能嗅见几丝荤油的焦香,我一笑:
“是叫花鸡么?婢不受嗟来之。”
他却认了真,轻轻勒住缰绳,翻,双手捧着垂目:
“唐突了,是给恩人的谢礼。”
说罢放在了鞍上,我将包裹从鞍上取来,解开白茅,似烤鸡非烤鸡,似烤鸭又非烤鸭,烤鸽?似乎也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鸽……他见我满面狐疑,温:
“娘尝尝?”
我拿起一块肉嘴里吃了起来,他又问:
“你阿爹不肯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你呢?”
“非眷非亲,怎么能擅自通名呢?”
“明远先生是你的大父,又是我的先生,如何不算亲眷?”
“陆择音,栖者择木,雊者择音。婢没有字。”
“萧夔。你唤我的字罢,唤我云韶。你是光熙六年生的么?”
“什么?”我觉得古怪得很,我本以为他会对我讲他那日见我父亲说的话。
“哦,娘救了我,我想问问娘的年庚,替娘算一卦,卜一卜前程福祸。”
我听得莞然:“殿还会卜卦?”
“诶——唤我云韶。”
我只好一一告诉他,他像模像样地阖上目,掐指算了良久,忽抬起,睨着我手里的烤肉说:
“你再吃一。”
我于是又吃了一块,只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因为:“您算什么啦?”
他专心正:“要看日的,今日是……二月初八……宜嫁娶……嗯。”
他挑眉睨来,递掌予我:“娘,宁可共骑否?”
这算什么!我觉得他在调戏我,一时有些恼恨,扭便要走,他牵着大步追上来:
“六礼已行,娘要悔婚?”
“什么六礼?”
我低看了看手里的烤肉,扬眸有些讶异地看向他,愣了一愣,才缓缓问一个字:
“雁?”
他扬了扬眉,温目顾向我,日照在他仍有些苍白的面上,我的脸有些发:
“未告父母,不得数的。”
“告焉则不得娶,告者礼也,不告者权也。”
我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他从后轻轻环住我的腰将我抱上背。他带我策跑过长街,我小心翼翼地靠着他,缓缓:
“婢蒲柳之,微贱之人,若殿愿得我,其实并不必费这样一番工夫。”
他低颌附于我耳畔,温意:“我希望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