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绞。

        皇后这个老虔婆，活该亲儿都不与她亲近。李承泽在心中啐了一句。

        算了，来了的总得迎着。他垂帘，问了一句前几日他亲自挑选的那些礼品可有送到各，得到肯定答复后，便拾掇起那些凌乱心绪，昂首步芬香扑鼻斗兽场。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二……！”

        宁才人的惊呼声只来了半截，就被同样惊恐却也不失冷静的宜贵嫔抓着小臂生生了回去。她们脸惨白，目光不敢在跪伏于地的李承泽上停留过久，最后还是言又止地望向了淑贵妃。淑贵妃仍是那副淡漠模样，拨一拨指上的金护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仿佛跪着的真就是个陌生的坤泽。

        李承泽深埋的脸上却浮隐秘的冷笑来。连六品的宁才人都来了，他年少时便离开府，之后便鲜少步后，认得他的妃嫔也就是有嗣的这几人。皇后把她们都搜罗过来，无非就是要所有知他的过去的人目睹他的现在，从而最大程度地羞辱他们这对心气傲的母。

        这几年才的孙人是不认识他的，她正立于皇后侧为多病的皇后摩肩膀，倒也看了气氛凝结，本不敢贸然声，偏偏皇后捉摸不定的神轻飘飘扫过来，她得了主暗示，便迫不及待开斥责，“端妃，你好大的胆，今日是你第一次请安，竟让六妃嫔等你一人。”

        李承泽这才抬起，笑意轻薄如纸，连沉于其咄咄人的锋芒都遮盖不住。

        “我胆再大，也大不过你孙氏，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一个无无女的六品小主就敢起协理六的梦来了。难不成你是觉得娘娘有恙在，没有你在她耳边三令五申，她便不知该怎么教妃嫔了吗？”

        刚一见面就玩起挑拨离间，这便是他李承泽打招呼的方式。孙人吓得一抖，正在肩的手没了轻重，险些拽歪了皇后颈上的东珠。

        “娘娘，娘娘嫔妾绝无此意啊娘娘……”孙人先是向着皇后慌乱跪，见皇后没有反应，又恨恨地瞪向李承泽。“端妃！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仔细你的！”

        明知孙人的意思是让他好自己的，他偏要故意曲解，大惊小怪地半掩薄唇。

        “臣妾初门，不知孙人竟手握如此大权，随随便便就可以割人。”

        单论之争，他李承泽怎可能落人风。皇后此刻再不声，怕会落得个苛待妃的名，于是她笑一笑，收起看戏的冷，端一副与太如一辙的仁德腔调，抬手让李承泽起。

        “以后都是自家人了，端妃你年纪虽小，却也要懂得这中的规矩，好好侍候陛，早日为大庆绵延嗣。孙人虽说位分在你之，我大庆向来尊长，你也应唤她一声。她的居所离你的不远，日后多些走动，听上几句长辈的教诲，总归不是坏事。”

        尊长？往日也没见到你儿有多敬重我这个兄长。李承泽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恭敬至极。

        “娘娘所言甚是，日后臣妾自当谨言慎行。只是教诲一事就免了吧，孙数年仍未有嗣，陛还盼着臣妾为我大庆皇室开枝散叶，此等不祥之人，臣妾还是避着些好。”

        李承泽此言一，在场之人脸各异，一时无人敢开说话，唯一能听到的只有淑贵妃翻动书页的声音。

        宁才人与宜贵嫔面面相觑，心中都犯起了嘀咕。往日里二殿虽是疏狂了些，到底是皇室弟，是懂规矩的，从来不曾说这等直率放肆之语。这样的话，倒像是自那个――那个澹州来的范闲中。

        大概连李承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小范大人日日在他耳边说那些狗胆包天的混账话，什么人人平等从心所之类的，日久天长滴石穿，他这块顽石表面是左耳右耳，实际上心早让人家砸深深浅浅的坑，不知不觉就被拐上了贼船。

        其中的曲折宁宜二人并不知晓，她们心生狐疑，前的坤泽上带着的味确实是龙涎香，庆帝再离谱，总也不至于真对自己亲手。再看皇后与淑贵妃都是如此淡定，难不成这位端妃真的仅仅是长得像故去的李承泽？

        不待她二人得结论，被李承泽那张利嘴气得脸灰白的孙人已是了台阶，指颤颤巍巍指向他鼻尖，几乎是有些狰狞地尖着嗓讽，“皇后娘娘与你好言几句，你就真以为能允你生孩来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后边的掌事女便径直走来，扬起巴掌左右开弓，把孙人扇得两颊起，珠钗摔了满地。

        “孙氏，你是太放肆了。陛膝久未添丁，皇后娘娘为国母，本就是寤寐难眠，岂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言诅咒！”

        如此激动，倒显得有些盖弥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