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他以为像老默母亲那样偶尔打人的就是最糟糕的现象了,原来,那本不算什么。
想到老默,他更加心慌意乱,一扭,却发现王良似乎比他更加惊惧。王良瞳仁震颤,脸上血尽褪,他拽了拽启的衣角,央求似的说,既然人不在这里,我们,我们先去吧。
这种小动作,如果是平时的王秘书来,可能会有违和,但今天王良发放来了,再上这学生味十足的浅运动服,让启仿佛看到了阿盛和小虎,心里不由得柔了几分。
“好,哥带你去。”他声音沉稳,握住了王良微微发抖的手。
坐在长椅上,他们吃着冰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王良,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王良微微垂,看着自己的膝盖,轻声说,“赵立冬死后,我几乎一闭……就能见到他,听到他在我耳边对我说,让我一定要替他复仇。可我……我不仅,没有扛他的旗,接替他打败他的仇敌,我还……”
他深一气,接来的这段话,他挤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我父母,我祖父……都跟我谈了话,我以为,他们是为赵叔叔伤心,他们会支持我,和孟安一派抗争到底……但他们,他们跟我说,这是一个天赐的惊喜,一个……好机会。死人,是最好的背锅工。你知赵立冬上真真假假背了多少条罪名吗?就比如,你的那支录音笔,现在,录音里那个招的官员,也变成他了。”
橙的冰沿着冰棒棍向淌,到了王良的手背上,他浑然不觉。
“省里给我打来电话时,我的家人,就围坐在我边。我听到了电话里播放的那段录音,省领导问我这究竟是不是赵立冬的声音,所有家人的目光都扎在我上,我说,是,我只能说是,我说赵立冬冒时,就是这种声音。我是赵立冬的秘书,我的话,当然是可信的。”
“从家里来之后,我了一的冷汗。我再也没法闭了,我总觉赵立冬就跟在我边,他阴森森跟我说,你也是刽手之一,但今天你是刀俎,也许明天,你就会沦为鱼肉。名利场是最冷血的地方,你怎么知,你不会成为那个牺牲品,那个弃。”
“我快疯了,启,我……有好几次,照镜时,我觉我看到了赵立冬的脸。我好像真的不大正常了,我不想疯,我不能疯……你知他们会怎么对待疯吗,现在普遍的治疗方法是电疗法,把你绑在椅上,电击你的大脑……”
越来越多的糖落到王良颤栗的手上,启只能从他手上接过那化得差不多了的冰棍,和自己那嗦得一二净的雪糕一起扔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从包里翻手帕帮王良手。
“没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神病哪里就这么好得了,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等再过……”
他的安没能说完,因为他着着,觉到了这块手帕的材质好像有奇怪,王良似乎也这么觉得。两人终于舍得移开钉在彼此脸上的视线了,他们低一看,一条串了珍珠的白丁字,正静静地躺在启的手心和王良的手背之间。
医生摘了罩,对在医院里等了一上午的安欣说,病人的颅血不算很严重,应该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就能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