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牙齿而已,莫怕,孩,我会取最后面的一颗。”
“你说,要……牙?”
不是哪颗,在不打麻药的况,从嘴里生生掉一颗牙,带来的剧痛都是一样的。
年迈的神婆一手卡着他的颌,另一只手用铁钳夹住了他的后槽牙,用尽全力向外拽。他痛得冒金星,额角青筋暴起,浑颤栗,小肚已经开始痉挛了。椅在地砖上刮刺耳声响,因为挣扎得过于剧烈,绳索在他的肤上磨砺了表破损的红痕。“太痛……好痛……阿婆……我不,不驱鬼了……”他糊不清地哭喊着,白上翻,失控的涎混合着血从嘴边到了脖颈上。
在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的折磨后,在他迷蒙的视野里,一颗白红相间的小玩意被铁钳夹着从他嘴里拎了来,扯了一条带血的银丝。他从来不知一颗牙会那么多血,他不敢用去那块新现的伤,只能呆呆地放任咸腥的肆意淌,腔或者。他发杂乱地在圈椅上,微微发抖,神呆滞。
他的牙也被神婆放了棺材,那么,就只剩最后一项了。
肉。
什么肉。
神婆解开了他上的绳,对他说,“肉,指的是肉。孩,你就是那块肉。”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瞳孔颤了颤,他其实已经听懂了神婆的意思,但他,不愿意懂。
“你需要与他的尸交合。”神婆庄重地说。
太恶心了。
这实在是太恶心了。完完全全,超了他的承受极限。
他只是被神婆扶着走到棺边向看了一李宏伟生尸斑的脸,腹就开始翻江倒海,两一,差摔倒。
“我不能,我没法……”
他捂住糊满鲜血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呕的声音。
“时将至,不能功亏一篑。”神婆严厉地斥了他一句,架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往棺里推。
“快,你若半途而废,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真的不行,我……李响,李响在哪……他为什么不在这……”
他死死扒着棺,心如擂鼓,疼脑胀,许久未现的眩晕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骗。他想。
李响就是个骗。明明说过,会保护他,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他又信了李响一次,也又失望了一次。
骗。骗。骗。
没人会来救他。
他会救自己。
他无论如何,都会救自己。
神婆用力压着他的颅,他离李宏伟那张斑驳畸形的死尸脸越来越近,恶心的尸臭蔓延攀爬,卷住了他的,将他向棺材中拽去。
不行。不行不行。
“放手!!!”
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忌讳,什么神鬼,他都记不起来了,只能依靠动本能行动。他怒吼一声,疯了似的拼命甩开了缠在自己上的桎梏,因为用力过猛,反作用力让他差把李宏伟的棺材撞翻。
咚的一声,重落地。躺在地上的黑衣老妇,颤颤巍巍地发了痛苦的呻,声音越来越微弱。她摔落时后脑勺刚好挨着鸡血画的圈,一时间看不脑后有没有鲜血。
平静来之后,启颤动着嘴唇,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发抖的双手,静静站立了半分钟。然后,他呆愣地沿着棺材坐到了地上,把自己蜷成了可怜的一团。